李林怒砸30万代理了某自称“数字人源头工厂”的数字人品牌，想要在TikTok上用数字人直播做跨境电商。但上线不久，直播平台以“数字人录播”的名义封禁了李林的多个账号。李林立即联系了当初向他保证可以直播的厂商，对方却一口咬定这只是个例，既不负责，也不再履行后续服务。

“第一时间，确实是懵的，我想过这是一个赚快钱的生意，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。”李林说：“他们教我怎么发朋友圈，说只要照着发朋友圈，慢慢有流量就会有人咨询。”

记者了解到，在整个销售产业链中，数字人的交付方式有两种，分别是纯软件交付和软硬一体交付。不过大部分售卖者更加倾向于软硬一体的交付方式，因为这样不仅能赚到软件的钱，也能带动硬件的销售。

“虚拟人直播对设备有要求，所以专门生产手机进行直播”。同时为了让我们信服，一家中间商还专门发来一张“高端设备”的现场实拍图。

你只需花5500元购买它就能开启财富大门。拥有了这样的一台高端设备之后，你只需再缴纳500元的抖音橱窗押金，即刻可以开启虚拟数字人分身，让AI帮助你赚钱。

同时这些售卖虚拟数字人的中间商会与商家签订所谓“服务合同条款”，其中规定代运营公司需为客户准备直播账号，负责团队组建和软件技术保障工作，将虚拟人软件内置在手机或电脑中，并保证“死号率在5%-10%”以内，每月按月分佣，双方各分走利润的50%。

这里得出一个公式：财富密码=设备费5500元＋抖音橱窗押金500元。

听下来这就是虚拟人直播的一站式托管：商家花钱买号可以带自己的货，也可以带别人的货，完全不用自己操心。甚至这些中间商还提出，若一年内终止合同，则设备按百分之十折旧回收，就能退回4500元的设备费本金；另外抖音橱窗押金同样可以向平台申请退回。按照此约定6000元的本金投入，如果一年后不做还可以退5000元。这意味着一年仅有1000元的成本，且能保证分佣真是“只赚不赔”。

但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只赚不赔的生意。

记者通过对电商平台对百事乐手机品牌进行检索发现，百事乐实际上是一家以“山寨”为主的低端手机品牌。外形模仿苹果系统模仿华为，吹嘘引入了小米Ultra背屏设计，堪称当下主流手机的Mix版本。该品牌手机售价大多是在459元——699元之间最新款也仅卖899元一台。

正是这巨大需求缺口催生了这些做局捞金中间商。

一位早期购买过虚拟数字人设备的商家向记者提到：“一年之后只拿到了抖音橱窗退回押金，其余一概没有退还”。

“其实合同里专门有说若设备出现问题，则折旧费用按具体情况另谈的条款， 但这些山寨机的配置正常使用，一年几乎不可能不出问题。”软硬件一体式的封装固然解决了虚拟数字人前期配置麻烦，但这些中间商受限于技术水平，只是简单将一个虚拟数字人形象封装进硬件设别中。这导致虚拟数字人能够使用的功能少场景单一，互动效果不足几乎也没有转化。

举一个具体例子：多数情况下能让数字人正常介绍产品都很困难，用户提问的问题10秒钟以后才回答，用户早就离开直播间了。但这些缺点中间商并不会直接放到台面上说明，只是反复强调自己产品优势，给商家灌输一种思想自己提供的产品是未来趋势和主流，并承诺一年之后可以无理由退换所有费用都由中间商承担。

目前虚拟数字人领域存在较大的乱象，需要相关监管部门进行规范。但是问题在于，主流的短视频平台对这一领域态度暧昧，既不全面取缔，也不积极清理，其背后的考量复杂多样。

“现在，淘宝的数字人对商家开放了，比第三方贵，但是官方正品，不会被封。”一位淘宝服务商向记者透露了一条“小道消息”，但目前并未在任何官方渠道公开。“近期有大量的虚拟人直播涌入淘宝直播间，尤其是在傍晚和凌晨，白天就很少见到。”

编者按：目前，一些数据人提供商利用信息不对称，很多人对数字人感到新奇但了解并不深入的情况，大吹特吹数字人的成本优势，带货优势，而对风险只字不提，往往导致采购设备/软件的创业者血本无归，所以进行虚拟数字人创业，就像买股票一样，多分析，多了解，多调研，然后再结合自己的情况，确定是否购买。另外，京东，淘宝纷纷推出自己的数字人平台，已经或者即将对外销售，建议不妨稍等一下，采买这些大平台的数字人，这样可以避免封禁问题。

京东言犀虚拟主播平台的数字人形象

本文节选自《谁在利用虚拟人“做局”？》并有修改。